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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与国别研究院举办“如何建设区域国别自主知识体系?中亚草原近代史研究与反思”研讨会

12月13日,北京大学“自主知识体系构建与区域国别学新视野”系列研讨第十讲“如何建设区域国别自主知识体系?中亚草原近代史研究与反思”在国际关系学院C201举行。本期研讨由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助理教授施越主讲,区域与国别研究院副院长、历史学系教授昝涛主持。发改委国际合作中心战略研究处助理研究员毛克疾,区域与国别研究院副院长、法学院长聘副教授章永乐,政府管理学院长聘副教授封凯栋,外国语学院助理教授杨梦,历史学系博士后董雨,以及来自校内多个院系的师生参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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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讲座主要围绕建构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主题,施越老师从区域国别研究自主知识体系这一关键概念的释义切入,着重从区域国别学学科建设和中亚近代史研究两个层次探讨如何构建自主体系建设。随着2022年教育部将区域国别学确定为交叉学科门类下的一级学科,学界的核心热议点已转向是否需要建设区域国别研究理论体系。为回应相关讨论,主讲人从科学的释义、学科的定义和理论的含义三个维度引入,点明在自然科学领域,并非所有学科都存在统摄性理论,在化学、生物和医学领域,构建公理体系也未必有助于推动新的科学发现和新技术的发明。从科学史的发展历程来看,推动科学与学科发展的关键因素往往不是覆盖整个学科的公理体系,而是现实重大政治经济问题的迫切需要,技术工具的革新改造以及人类的智识创新。因此,观察、测量和计算工具的改造、使用方法的迭代、对基础概念的反思、对现象描述方式的更新以及新分类方式的提出,是与归纳新规律,提出新理论同样重要的科学进步,均应被视为有创新意义的学术工作。与此相对,构建统摄性理论的主要意义在于记录、整理和传播科学成果,推动不同学科领域之间的信息交流,而未必对于上述活动有直接的推动作用。

自然科学领域的科学观对于尝试模仿自然科学的社会科学和受社会科学影响较大的人文学科而言有一定借鉴意义。对于区域国别学而言,过度强调构建统摄性理论(可暂且称为“理论中心主义”)至少存在两方面负面影响:其一,这一取向实质上排斥了大量学术工作的学术价值,例如语言学习、文献群知识的积累、资料翻译、编订和校注、国内外研究进展综述等。其二,这一取向往往使得研究者将学术研究理解为对统摄性理论的案例适用,导致研究者的精力过度耗费在理论话语体系的消化和应用上,而相对忽视对知识准确性和可溯源性的考察,更不易重视“效费比”更低的对古今中西知识的涉猎和积累。从长远来看,统摄性的学科理论尽管值得追求,但是不宜过度强调覆盖性学科理论的意义,更不应以此为理由决定学科的存废。由此观之,外语学科对于区域国别学而言具有超越“工具”意义的基础知识意涵。如果以亚非拉地区、尤其是英语支配程度较低的国家为讨论对象,外语对于区域国别研究而言不仅相当于理工科的“观察和测量工具”,也是反思基础概念、提出新问题和建立新分类方式的智识基础。

施越老师认为,区域国别学的建设目的一方面是帮助决策和执行部门更准确、地把握亚非拉地区和发展中国家的政治态势,另一方面是更深入、更全面地阐释亚非拉地区发展中国家的历史与当下,支持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自主知识体系。上述任务显然并非高校的区域国别学机构所能完全承担,区域国别学知识生产和消费存在全社会多个部门合作的“产业链”。高校教育的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也就是相关“产业门类”提供专精人才。因此,在探讨高校区域国别学建设时,至少需要区分四种类型的人才培养,包括文献研究者、实地研究者、应用研究部门从业者和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从业者。区域国别学建设在生产新知的同时,亦需考虑分层分类地培养适应当今社会的优秀人才。主讲人还提出人才培养的四个方面,即外语基础、在地知识、学科训练和政策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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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亚近代史研究不仅关于明晰历史事实,亦与当代关切息息相关。中亚研究既在战略层面上事关中国边疆安全、陆上西向通道和能源矿产进口多元化,也兼具周边命运共同体和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双重面向。建设中亚研究的区域国别学自主知识体系,需要我们警惕俄语文献和英语文献两种依附,也需要我们超越苏联民族观和当代西方多元主义观,更需要建设基于中国立场的语言和范式上的自主性。施越老师以《中亚通史》作者王治来先生为例,具体探讨了在中亚研究掌握多种语言的重要性、阅读多方文献典籍的必要性,并回顾了王治来先生响应国家号召、争取国际话语权的感人事迹。施越老师随后探讨了他的新作《俄罗斯草原征服史:从奥伦堡到塔什干》中涉及的史料整理和归纳、中亚南北两分的方法论、中亚研究的史料版目学,以及术语译名体系整理等议题。

讨论环节中,与会学者就区域研究和中亚研究的相关问题进行交流。昝涛认为区域研究应树立正确的“三观”,及时梳理前人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章永乐肯定施越对于区域国别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思考,认为施越梳理和继承本国学术传统的探索,对于北大区域与国别研究建立自身的学术史叙事富有启发。封凯栋认为,当代理论体系建设应有本国关切,而不应对西方马首是瞻。毛克疾以上世纪的印度研究为例,表明国别研究应面向实践,解决实际问题。董雨赞同施越老师的说法,认为当代中亚地区研究也不应预设西方和祖先的研究为权威。杨梦就中亚地区对犹太人进行的相关研究与主讲人展开讨论。施越最后表示,建设区域国别学自主知识体系不意味着减少对于他国区域研究的学习和借鉴,也不意味着回到中国传统制度和文化中去,而是意味着相信自己是劳动和创造的主体,能够自觉地运用理性思考自己所创造的问题,制定和选择自己遵守的规则。

撰稿:王耀正 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