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5日，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有朋（Adventus amicorum）”系列研讨第三十一讲在燕南园66号举行。本次研讨邀请到多伦多大学法学院凯里·里蒂奇（Kerry Rittich）教授主讲，主题为“多重危机时代的法律转型：超越市场的劳动政治经济学”，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副院长、法学院长聘副教授章永乐主持。参与讨论的专家学者包括：墨尔本大学法学院教授、国际劳工组织顾问肖恩·库尼（Sean Cooney），国际劳工组织中国和蒙古局局长李昌徽（Lee Chang-hee），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雷少华，以及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胡凌、陈一峰等。

在本次研讨中，里蒂奇教授围绕其论文《交汇之中：超越市场的劳动政治经济学》（In the Middle of Things: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Labour Beyond the Market），以无薪劳动和非正式劳动这两种边缘劳动形式为切入点，探讨了当前多重危机为理解全球经济中的平等与正义问题所提供的独特视角，并为当下历史条件下就劳动政治经济学分析提供了新的视角。

首先，里蒂奇教授指出了“背景规则”在构建经济关系中的重要性，并介绍了她与同事共同提出的四种家庭法分类。她接着分析了当前危机时代的不平等本质，在她看来，当代经济危机根本上是劳动危机，源于劳动与资本之间收益分配的失衡。疫情期间的宏观经济治理突显了家庭与市场之间的反馈机制及其经济相互依赖性。这为理解当前边缘劳动问题提供了一个广泛的背景。
里蒂奇教授表示，全面理解政治经济学必须关注“市场之外”的空间、群体和工作类型。法律规则与市场的形成是一个共同建构的过程，家庭等外部空间与市场的界限被同步塑造。在她看来，“市场之外”的无薪家庭劳动与有薪劳动的分配不均是导致经济不平等的重要来源之一。通过引入经济学中的“外部性”概念，里蒂奇教授论证了无薪劳动重要的经济社会价值，并呼吁通过法律途径重新赋予其被忽视的价值。

随后，里蒂奇教授将视角转向非正式劳动，认为不应将“正式化”视为解决非正式劳动问题的途径，而应从非正式工人的视角出发进行思考。里蒂奇教授揭示了非正式劳动背后复杂的法律环境，强调要改善非正式劳动条件，必须理解这些工人所处的特定监管环境和现实限制。

在讨论环节，里蒂奇教授和与谈人们就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无薪劳动和非正式劳动进行了探讨。章永乐评论指出，里蒂奇教授的研究创造性地扩大了劳动法学术研究的对象范围，并介绍了中国在家庭内部处理无薪和非正式劳动问题独特的代际“接力”模式。肖恩·库尼以其在巴基斯坦的田野研究为基础，指出了巴基斯坦法律环境的特殊性及其社会文化规范对边缘劳动的影响。李昌徽分析了现代的爱情和性别观念对韩国传统家庭结构和生育选择的深刻影响。胡凌则探讨了互联网和数字市场对中国家庭结构的影响。随后，李昌徽和陈一峰进一步补充了中国上世纪集体经济时代对中国人在公私界限、家庭结构和劳动形式认识方面的长期影响。最后，章永乐对本次研讨进行了总结。他感谢了里蒂奇教授为理解当前劳动问题所提供的极具价值的框架，也感谢与谈人们所分享的不同国家的宝贵经验。

文字：樊凡 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21级博士生